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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 茶

来源:安化一中 作者:刘菊红 (指导老师 彭向东) 编辑:刘强 2017-03-27 08:40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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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庭前花开花落,观天上云卷云舒,品茶园叶生叶落。尝过山珍海味,终抵不过口中甘冽;踏过万水千山,终忘不了故乡茶园。

  生于黑茶文化之乡安化,常与山间鸟语一起倾听茶的呢喃,以茶为伴,与茶为友,诉说心中忧愁,吐露少女芳心——“我愿用前生五百次的回眸,换来今生与茶相遇的一次擦肩而过。”

  晨曦破晓,看似黑暗的天际透出一道微亮的曙光。母亲此时也已起床梳洗完整,挽上衣袖,卷起裤管,轻轻地背上茶篓,小心翼翼地抬脚,迈过门槛,轻轻地掩上门扉。一切都是那么轻,害怕打破这份拂晓的宁静,走在乡间小路上,碰到不论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人,都会将嘴角微微上扬,送给过路的人一个标准的蜜汁微笑。

  报晓时分,母亲与她的采茶队集结在桑茶园正式开始她们的约会,进行她们新一天的劳作。经岁月洗涤的双手在一棵棵茶树上摸索绿丛中的新生儿。一旁的桑树沙沙作响,摇晃它的叶子,静静地看着母亲,岁月在此刻凝结。母亲将摘下的茶叶放入篓中。

  日上竿头,露水干了,花儿醒了。母亲停止劳作的双手,心满意足地带着她的背篓回家了。茶叶乖乖地躺在竹篓中,仿佛熟睡的孩子被母亲带回它的城堡。回到家中,母亲放下依偎在她身旁的背篓,搓了搓双手,准备为她挚爱的人做一顿美食。篓中茶叶静静听着木柴的燃烧声,闻着锅中散发的香气。你不言,她不语,如此甚好。

  午后的短暂休憩,母亲重新背上她的竹篓,再次踏上通往桑茶园的泥泞小路。但她这次不再是一人与竹篓为友。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我。我生活在山中,自然少不了山中人特有的野。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却懂得如何把握好飞翔的方向,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却有自己特有的童真。

  追随母亲的步伐,我们来到了这茶的王国。漫山的绿侵满我的眼帘,被世俗束缚的心在此刻得到解脱,忘却了尘世繁华,车水马龙。好一个世间,好一片桑茶,这是生我养我之地.走进这片安静的世外王国,宛若进入了人间仙境。

  没有母亲娴熟的双手,也没有母亲惊人的摘茶速度,我用肥肥的小手粗鲁地扯下一片茶叶,然后欣喜地跑到母亲面前,得意洋洋地举起手中的茶叶,仿佛战士打了胜仗般展示被他俘获的战利品。母亲接过我手中的茶叶,只是微微一笑,并没有说话,又转身摘她的茶叶。只见她将手从茶的底部那么一捻,茶叶就乖乖地被母亲放入篓中。我终究还只是个孩子,不一会儿,便感到无所事事,百无聊懒之中便又钻入了茶丛。屹立于茶丛之间的桑树,像保家卫国的战士一样守卫着这片净土。

  风拂过,桑叶彼此摩擦,那心形的叶子仿佛摇摇欲坠的天使,召唤我。果然,我被这桑树所吸引,我矫健地爬上一棵高大的桑树,伸手摘下一片,顽皮地塞入口中,一丝苦涩涌上舌尖。耳边清晰地听见桑叶的婆娑,似在笑话我的无知。

  傍晚时分,夕阳西下,与桑树玩了许久,耳畔传来一声声母亲唤我回家的归音。我恋恋不舍地从桑树上跳下,与母亲缓缓而归。桑树仿佛心有灵犀地在摇晃它们的叶子,就像在与一个老友依依道别。

  回到家中,母亲开始她的又一项劳作-----制茶。熊熊火焰舔着着锅底,待锅烧热,母亲将白天所摘的茶叶倒入锅中。两二三分钟后,将它捞出,茶的清香扑鼻而来。趁着茶的余温,母亲开始揉捻,将茶一点点地糅合在一起,待流出的汁液由鲜绿变为墨绿,揉捻才基本完成,将揉捻后的桑茶铺开,在小火上烘焙,或置于阴处等风将它吹干。

  夜深了,人寐了。铺展的茶独自散发清香,悄悄闯入一个个朴实而又勤劳的乡下人梦中,与人们梦中相会。人们嘴角扬起的弧度便是与茶梦中会的见证。

  众人饮酒,我独饮桑茶,饮出一种心境,净化疲惫;饮出一种情调,滤去浮躁。客从远方来,以桑相迎,以茶相待。杯中放入少许烘焙成的桑茶,倒入开水,茶叶在水中漂浮,杯中水很快被茶叶浸染,染成黑色,也染出一缕清香。浅浅茗一口,淡淡清香从口来;再细细一品,淡香化为回忆。那五百次的回眸,我不仅换取了今生与茶的相遇,更换来了我与桑茶的一段山野乡恋。

  清风浩荡,山高水长,桑茶园的绿换了一轮有一轮,当年桑茶生活不再,园中的桑树仍挺立于绿中,桑茶的清香还在继续。

  流转于茶马古道,几片茶叶,忆起当年;几缕茶香,浸润肺腑;几处茶,几处回忆。

来源:安化一中

作者:刘菊红 (指导老师 彭向东)

编辑:刘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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